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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雄哗然,皆作惊慌,此一言惊世骇俗,无人不心生惶恐,段行书闻言,浑身一震,手中铁剑几近脱落,颤抖着问司徒长湛“司徒叔叔,温氏所言,可是事实?”
司徒长湛此时沉眉深思,听闻段行书责问,缓缓抬头,问道“可有证据?”
温氏不慌不忙,从怀中拿出一份书卷,将其展开,上有文字,不多,短短数语,道“赴荆州,灭段府。”而落款之处,盖有一道刻着“司徒”二字的章印,纵观武林,唯有司徒长湛有此一印,见此,人群之中再起波澜,只觉此事十有八九已是真,有的指骂司徒长湛忘恩负义,有的夸赞司徒长湛乃是枭雄,行事狠辣,不留祸端,段行书一把将温氏手中书卷抢过,认认真真,仔仔细细打量,片刻,双目通红的问道“为何这般做?”
司徒长湛依旧不慌,回道“行书,或许有些误会。”
段行书放声大吼“误会?物证人证俱全,你且如何解释?”
此时万家主也站了起来,从怀中同是掏出一份一模一样的书卷,事更明了,段行书已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,司徒长湛见此,忙道“昔日我确是下了一道指令,但内容却与此大相径庭,我也不知是谁调换了书卷内容。”
段行书此时已是不信司徒长湛,只冷冷道“那你说说,你发出的是何指令?”
司徒长湛道“彼时临近段老家主大寿,我乃令他人共赴段府,恭贺祝寿,绝非是此书卷之上的内容。”
段行书不言,只缓缓将先前在夔州拾到的匕首递出,问道“此剑,你可认得?”
谁知司徒长湛见了此剑,神情大动,竟失声道“此剑你从何得来?”
段行书以为司徒长湛被识破了面目,慌了神,讥讽道“怎么?先前书卷你可辩作被人调换了,但此剑乃是尉迟神匠所铸,作假不得,你慌了?”
司徒长湛无心听段行书嘲讽,又急问道“此剑你如何得来?”
段行书冷笑,道“此剑该是我应唤作哥哥的司徒水境所持,是与否?”
司徒长湛点头,道“是。此剑本乃是他的贴身之物。”
段行书道“你且叫他出来,与我作对,理清事情经过。”
谁知司徒长湛叹了一口气,道“镜儿,已是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了,纵然我是武林盟主,也找寻不得他身影,连是死是活也不知,哎!枉为人父啊。”
说及此,司徒长湛眼中有几分落寞与悲痛,段行书望着司徒长湛不似作假,心中也有了疑惑,此时王笑之走出,轻声细语宽慰着段行书,司徒长湛也是伫立台上默不作言,整个练武场一下子又静了下来。
段行书陷入了迷茫当中,但对司徒长湛的怀疑不曾减少,只是觉得少了些什么,正冥想间,王笑之忽道“贤弟,我有一言,不知当说与否。”
段行书望着眼前从小作伴生长的哥哥,笑道“哥哥且说,无需忌言。”
王笑之吞吐半刻,道“我曾暗自探索叔叔婶婶失踪一事。”
段行书一愣,随即不知这有何稀奇,忙谢道“多谢哥哥上心。”
谢言相送,王笑之却沉了脸,段行书见其面色严肃,以为自己说错了话,道“哥哥莫要生气,若是小弟做错了或说错了,哥哥大可指骂,无需忌讳。”
王笑之摇摇头,淡淡道“我查到了一些线索。”
段行书心一紧,虽强装镇定,但也遮不住脸上的兴奋,王笑之却不急言明,反而直直望着段行书,见着从小和颜悦色的哥哥如此严肃,段行书既激动,又害怕,片刻,王笑之缓缓从怀中递出一份发黄的纸卷,道“所查之事,皆于纸上。”
段行书颤抖着手缓缓将纸卷撑开,只见纸上写道“文祥十年,段府降下一子,名作段行书,此子生来携疾,世人皆以为是天生,却不知是有人投毒所致,要说这投毒之人,实乃蛇蝎心肠,极为歹毒,连着刚出生的婴儿也将算计,是为人否?然而,此不过是他行事的一小步,更为骇人之事,且在后边。那段府幼子体弱,段秀才夫妇心急,便重金寻求天下良医把脉就诊,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,一连陆陆续续来了不下数百人,医术有高低,但无一意外,皆不知病从何起,更不论医治,段秀才夫妇一时心如死灰,没了念头,只盼这体弱的孩子能多活些时日。但这毒是有心人所下,自然是有目的,于是在这孩子百日喜辰之时,便对着段秀才夫妇说道‘听闻天山雪莲能治百病,无论先天之疾,或是后天瘟病,包是药到病除,若是寻得千年之龄的雪莲,那更是了不得,延年益寿,活死人,肉白骨,不在话下。’此时无计可施的段秀才夫妇闻得此言,怎能不喜?当即喜辰未散,便急匆匆的纵马朝天山方向奔去,谁知这一走,便落入了他人圈套之中。且说段秀才夫妇纵马驰行,走了七日七夜,终于到了天山脚下,两人驻足望着直入云霄的高山,非但不惧,反而愈显兴奋,两人便要休整一日,明早登山,谁知方将马匹拴住,两旁忽而杀出数道人影,段秀才夫妇始料未及,被偷袭了一遭,段秀才武功高强,给躲了过去,但卿颜未有段秀才那般功力,躲避不过,被一剑刺中肋下,一时血流如注,片刻间,便将地上白雪染红了一大片,段秀才怒目圆睁,大吼一声,将剑夺下,同是一掌拍出,将那袭来之人拍死在地,其余众人不慌不乱,团团围住段秀才夫妇,而段秀才此时无暇顾及身外,只一脸惊慌的望着怀中气息渐弱的妻子,双目含泪,口中不断呢喃‘颜儿,颜儿’,手上染红鲜血,却不断的抚摸着怀中妻子,卿颜本是个美人儿,但此时却成了一个血人,看不清面容,分不清血泪,全场寂静,唯有段秀才更咽声,段秀才想止血,奈何这一剑刺深五寸,已将心肺刺穿,双目已无神采,不能存活,感受着怀中渐渐冰冷的身体,段秀才愈发疯狂,忽大喝一声‘尔等,死不足惜’,一时无风自动,青发狂舞,灰袍长震,只见段秀才左手抱着死去的卿颜,右手将剑拔出,迎战四周黑衣客,仔细看,黑衣客一共十五人,个个都是顶尖好手,有使刀的,有舞剑的,有搬弄巨斧铁锤的,此时的段秀才便如一片孤舟,被汹涌巨浪所围,随时被淹没在巨浪之下,但即是如此凶险境地,其脸上只有愤怒,那是无法抑制的愤怒,那是肉眼可见的愤怒,暴怒之下的段秀才众人未曾见过,此时见着,不经心惊不已,那段秀才拾剑狂舞,犹如脱困的蛟龙,顷刻间已是斩杀了十一人,都来不及反抗,便成了剑下亡魂,好不冤屈。愤怒之下的段秀才,试问江湖,有谁可敌?在我看来,无矣。而剩余我等三人并不好过,或多或少都挂了些彩,从始至终段秀才都未曾问过事因,此时其忽然问道‘为何要这般做。’我等几人同是一惊,均想‘莫不是认出了我等?’我们并未答话,其又怒喝道‘为何要这般做?司徒长湛。’此言一出,我等骇然色变,唯有那名为司徒长湛的年轻人不惧不乱,扯下面罩,淡淡道‘哥……’字未全,段秀才忽道‘别叫我哥哥,你不配。’司徒长湛冷笑一声,段秀才扫视一圈,便将我等姓名来处一一说明,我等知满了不住,便坦然相待,见了我等,其并不慌乱,反而淡淡道‘你等无故伤我爱妻性命,自然要偿命的,杀了尔等,我便往各位来处所去,一一上门登访,这肮脏的江湖,该清洗清洗了。’我等闻言,纷纷色变,知其要大开杀戒,是要屠了我等宗门宗祠,彼时我正直热血方刚之龄,怒而挺身责问‘你勾结外族,屠戮中原好汉,今日得以截杀外贼,死又何惧?’段秀才眉头微皱,问道‘此话从何说起?’哎!只怪当时年少,除了一身热血,便无了半点智慧,若是当时细细讨问,或许便不会铸成大错,无辜伤了这许多性命。段秀才方问完,忽猛吐一口黑血,显然中毒已深,见此,司徒长湛冷笑道‘你纵是武比天高,也断然避不过断命散魂粉的摧残,在你出门前我敬了你一杯酒,你该不是忘了吧?呵呵!’段秀才怒道‘枉我待你如亲兄弟,你却这般待我,这是为何?’司徒长湛道‘为何?单是你勾结外族,此一罪,便足以。’段秀才怒而提剑,奈何被毒药伤了身,反是被司徒长湛一剑刺穿肩头,无力跪在地上,司徒长湛又道‘你儿子的病疾,并非天生,乃是染了百虫粉所致。’段秀才闻言,猛一抬头,不知从何得来力气,一剑挥出,便将司徒长湛开了膛,只是气力不足,剑刃独下了寸许,不足致命,垂死猛虎反扑,谁也不敢妄动,如此过了半刻,段秀才已垂头不动,不知是死是活,如今这场中武力最高的乃是段秀才,司徒长湛次之,如若司徒长湛不上,谁也不敢,且今日之事乃是其一手策划,司徒长湛明此道理,便主动上前探望,走去十来步,已离段秀才不远,若是其无伤,该是起身反抗,但其静静垂头,不作动作,待司徒长湛再进三两步,忽听段秀才笑道‘想我一生光明磊落,坦坦荡荡,怎会死于尔等小人之手?’说罢,便抱着死去的卿颜一跃而下,直入万丈冰涯而去,我等紧随视之,已不见踪影。”
段行书视毕,忽而提剑直刺司徒长湛,局势瞬变,众人始料未及,司徒长湛同是如此,待看清,段行书长剑已至,刺啦一声,在司徒长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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肩上划开一个口子,司徒长湛道“贤侄这是为何?”
段行书冷冷道“昔日所为之事,你可全然忘了?天山脚下,伏杀我父母,可还记得?”
司徒长湛神色巨变,道“贤侄听得何人胡言,可莫要信啊,汝父既吾,吾怎敢害之?”
随即转头望着王笑之,道“是否是此小贼胡言乱语?且看叔叔将其杀之,免得祸害他人,”
说罢,一击而出,但却被段行书挡了下来,司徒长湛怒道“贤侄莫要被蒙了心窍,受他人蛊惑啊。”
王笑之此时站出,道“昔日你所做的丑事,我已然知晓,你是瞒不住的。”
司徒长湛道“小贼莫要胡言,仅凭一纸文书,便可颠倒是非,胡乱嫁祸他人?莫不是没了王法。”
王笑之忽抬头朗声道“望前辈临场,指点迷津。”
话落,便听到一声叹息,既苍老,又沧桑,众人至此不明所以,只知段行书与司徒长湛起了冲突,而那司徒长湛听闻此叹声,浑身巨震,但只一刻,又恢复了下来,冷冷道“清居道人,你居然还活着。”
言语之中充满着挑衅,此时从人群中走来一人,满头灰发,身着灰色道袍,而其面容最是骇人,伤痕交错,面容全无,仅有两只眼睛是完好无损,如此怪人,惹得众人惊声四起,那清居道人无视旁人,自顾走来,先是对着段行书行一礼拜,道“想来公子便是段秀才夫妇的孤子了。”
段行书恭敬道“正是。敢问老前辈高姓?”
清居道人道“老道清居,自福禄山而来。”
段行书回礼,道“后生有礼了。”
清居道人点头,王笑之道“此书真伪,清居前辈可以作证。”
段行书望着清居道人,后者回道“此书所述,俱为事实,掺不得假。”
这二十年来的迷惑今日得以解开,段行书一时不知是何感受,高兴?悲伤?他不知道,只觉得心中落空空,但觉迷茫,不知该如何是好,迷惘间,问道“如何见得?”
此言一出,清居道人沉默不语,王笑之沉眉冥思,一时之间,又陷入了死循环,在众人沉默间,司徒长湛冷笑一声,道“定然是真不假,只因写书之人,便是清居本人。”
段行书瞬间醒悟,望着眼前满脸伤疤的老者,眼中尽是责问之意,若真是如此,那他便是杀了自己爹娘之人,那老者内心此时只有愧疚,微一点头,道“正是老朽所述。当年犯下的错,今日便是来还罪的,公子若要报仇,随时可将老朽性命取了。”
段行书纵是愤怒,心中也还是有疑惑,强忍愤怒,问道“当年为何说我爹爹勾结外人?”
清居道人叹气一声,道“昔日司徒施主蛊惑我等,弄了一些假证物证,便将我等迷惑住了。司徒施主对我们说你爹娘是去关外联络外人,便唤了我等前去截杀,后来我等才知你爹娘二人乃是去寻找圣药,救治儿病。哎!”
段行书吼道“那你为何不早些出来阐明事实?”
清居道人道“自那件事以后,司徒施主地位扶摇直上,尽得武林人心,此时说出,只会对段府造成伤害,只会将事实掩埋。我与当时活下来的人表示例子。”
段行书道“如何说?”
清居道人道“那日之后,我等三人各回各自山门,但一个月后,另一个突然暴毙家中,他身强力壮,无病无疾,此事过于蹊跷,我心感有异,便早早躲了起来,果然,第二天我门府便入了数枚黑衣人,他等行事凶狠,见人便杀,不知杀了多少无辜之人,可谓血流成河,而这一切,只为找到我,后来,实在躲无可躲,我便划破面相,行街乞讨,以此才得以苟活。”
段行书怒问司徒长湛“你为何这般做?”
司徒长湛见事明了,忽放声大笑,道“你与你爹一样蠢,问了一样的问题。我当初没有回答你爹,如今我便回答于你。为何要这般做?呵呵!他不死,我如何出人头地?他不死,我永远是天下第二,他不死,我如何活?只有他死了,我才能是我自己,我才能为武林霸主。”
哐嘡一声,瓷杯落地,众人闻声看去,只见观赏台上有一女子,白衣白纱,气若幽兰,貌美天仙,众人神迷,段行书同是望去,内心一颤,便开口“水……”却又咽了回去,此时不知如何称呼自己心心念念的妹子,司徒水月一样望着段行书,眼含泪水,脸带愧疚,司徒长湛喝道“将小姐带下去。”
说着,走出两位仆人,将司徒水月带了下去,接着又道“本以为你活不过十五,谁知居然挺到了二十岁,呵呵!命可真硬。”
段行书抽剑刺去,司徒长湛冷声嗤笑,两人互博,片刻之间,双方各自递出不下数十招,皆被对手给化了去,此时看去,竟看不出优劣,众人唏嘘不已,心想“一毛头小子居然能有如此能耐,在司徒盟主手下撑了这么久,了不得,了不得啊。若是留其十年成长,必成武林巨擘。”
再看场内,两人斗得激烈,虽互有来往,但段行书明显气力不足,已渐落下风,果不然,过了百来招,只见司徒长湛双目一瞪,左手化刀逼向段行书脖子,右手使拳直锤段行书满门,这是司徒长湛的成名绝技——万形手,可化万般形状的兵刃,碎石断剑,不在话下,段行书知晓这一式的可怕,不敢硬接,横剑抵抗,却也还是小看了这一式的厉害,只见司徒长湛一拳至,那铁剑瞬时弯曲,犹如拉满的弓箭,再有左手相配,此一击,可谓天衣无缝,眼看躲避不及,段行书草草左手化掌拍去,只听得啪的一声,紧接着段行书如高坠的陨石,直射地面,将地板青砖砸个粉碎,司徒长湛淡淡看着,眼中轻浮之意渐浓,段行书颤颤巍巍站了起来,嘴边早已鲜血横流,司徒长湛说道“你较之你爹,差了太多了。”
段行书咳了咳,用衣袖擦了嘴边血迹,随后道“你武功全是我爹所授,你会的我爹都会,你不会的我爹也会,恰好,我爹会的我同样也会,想来,我段氏剑法最后三式你并未学到,好不巧,我倒是悟得几分,今日便拿你来试剑。”
司徒长湛眼中金光一闪,眉头皱低,并未言语,段行书缓缓提剑,合眼调整气息,司徒长湛虽未有动作,但其已暗暗双拳紧握,蓄力在手,待了片息,段行书双眼猛的一睁,口中喝道“开山。”
一刹那,剑气横飞,风起天暗,犹如洪荒猛兽脱困一般席卷全场,众人不敢直视,纷纷抱头相避,这凶厉的剑气持续了十息之久,方才缓慢散去,此时众人再看,台上两人同是跪在地上,段行书持剑半跪,司徒长湛双膝跪地,衣衫褴褛,没了往日风采,段行书又不住咳嗽,吐出的鲜血更多,但也还是艰难起身,拖着剑朝司徒长湛走去,近了身,段行书缓缓抬剑,眼看便要斩下,台下众人目瞪口呆,这武林至尊就如此败在这年轻人的手下了?他们不敢相信,但眼前的事实又让他们不得不信,段行书长剑落下,忽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“段公子,且手下留情。”
此声音清脆响亮,段行书手一顿,剑停了下来,如若这声音慢了半刻,司徒长湛定然已是身首分离,段行书侧目望去,只见一道人影如飞燕般飞来,三两息间便落在了台上,来人是一男子,容貌俊美,身段匀称,方才落下,便急匆匆走了上去,对着段行书便跪道“段公子,在下司徒水境,恳求饶了我爹爹一命。”
段行书幡然醒悟,暗道“哦!原来是水月的哥哥,以前我段府虽与他司徒氏交往繁密,但这司徒水境却从没有来过我府上,更论见过面,难怪如此面生。”出于礼貌,段行书回礼道“公子请起。”
司徒水镜不肯起身,道“段公子可否饶过我爹爹一命?”
段行书邹了眉,并未答话,只冷冷望着,那司徒水境又磕了三个响头,道“不管段公子是否相信,天山一事,我爹爹也是受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