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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老爷的话,都安置好了。”
“好的,几位辛苦了!”
“不敢说辛苦!给典史老爷做事,是我们的荣幸!”
岑国璋一边搭着话,一边径直走进北屋。
“相公,我给了陈二婶几钱碎银子,叫她置办了一桌饭菜,又去沽了两壶酒。几个来帮忙的人,总要招待下。”玉娘见面就解释道。
“这宅院里的事,以后任凭玉娘处置,连我以下,都要听从你的调配。”岑国璋嘿嘿一笑,说罢,从怀里把银簪子拿了出来。
“娘子,我把它赎了回来。”
玉娘接过那簪子,手微微颤抖,眼睛里闪烁着光。
岑国璋拿过簪子,轻轻地插在玉娘的发髻上,然后紧紧地抱着她,轻声道:“娘子,对不起。”
玉娘的头靠在岑国璋的肩上,双手抱着他的腰,身子紧贴着,嘴里喃喃地说道:“相公,从你晕过一回后,我发现你变了一个人似的。”
“变好还是变坏?”
“当然是变好,真是菩萨保佑...嗯,相公,你的手又不规矩了,屋外还有人。”
“典史老爷,饭菜都摆好了,等着你出来开饭。”陈二婶在院子里叫道。
“好,这就出来。”岑国璋依依不舍地放开怀里的玉娘,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,走出北屋。
岑国璋跟王审綦等男子在院子里吃,陈二婶,还有李四水的浑家,陪着玉娘在北屋正厅里吃。
几个来帮忙的民壮,诚惶诚恐地吃了一角酒,吃了两碗饭,然后齐齐告辞。院子里只剩下岑国璋、王审綦和李四水。
“李四水,这回多谢你,以后有什么事,直管来找我。”
岑国璋的话让李四水眉开眼笑。他今天忙活了大半天,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吗?
“审綦,你多大?”跟李四水客气几句,岑国璋转向王审綦。
“回老爷的话,去年年底满的十六岁。”
“读过书吗?”
“读过,考了两回童生都考不上,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料,就到县衙来谋了份差事。”
“你是个机灵人,正好本官新上任,想收几个亲信心腹,看中了你,想提拔你。只是没有功劳,不好贸然提携。”
岑国璋缓缓地说道,“现在正好有个机会,不知道审綦你愿不愿意做?”
“典史老爷请吩咐。”王审綦眼睛一亮,郑重地答道。
“侯三此厮,在街面上欺行霸市,为非作歹多日,本官一直想惩戒他。正巧,他因为犯夜禁,被抓在牢里,十天内是出不来。我想让人在这段时间里,好好收集他的罪证,能治他罪的罪证!”
“老爷,这事简单。侯三这厮,仗着跟白秀才等大户人家的关系,在街面上没少做坏事,小的去转一圈回来,能收回一箩筐来。”
“小罪可不行,关几天就放出来,没什么意思?我要的是能钉死他的罪证。”
王审綦脸色一正,想了一会答道:“老爷,我听说过一些风声,说侯三跟湖匪一阵风有关联,手里还沾有人命。只是查证需要时日。”
岑国璋没有做声,只是静静地喝酒吃菜。
王审綦一咬牙,开口道:“老爷放心,十天内我一定找出罪证来。”
岑国璋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审綦啊,我这典史,还有半边屁股没到位。土地庙吊尸案破不了,我这官终究做不稳当。你不必急着上我的船,再好好考虑考虑吧。”
王审綦嘿嘿一笑,直接说开了,“二十年前,荆楚省西边几处土司造反,家父从征半年,伤了脚,得了十几两抚恤银子。要回乡时,同伴顾光庸劝他说,不如就地购买些藿香、柴胡等药材,跟着回师的大军,一路上可以免税,到江夏、江州脱手,能获利五成以上。”
“家父与顾叔父一同出生入死,曾经救过他的性命,十分信任他。干脆把十几两抚恤银子全投了进去。等到了江夏,正好江淮水灾过后疫病流行,藿香柴胡暴涨了十几倍。无数江淮的药商汇集江夏,重金求购。”
“家父因此十几两银子变成了百余两,回家买了几十亩上好水田,修了一处宅院,当起一个小员外。他常跟我说,人生在世,有时候就得赌一把,才会有大起大落。要是不敢赌,就老实过日子算了!”
岑国璋仰首哈哈大笑,“好,咱们就好生赌一把!”